夜玥的腦洞區

七蒼玥想把燭台切扶起來，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開。

「別碰我，我的身體不是隨便給妳這種人碰的。」燭台切冷冷的說。

七蒼玥往後退了一步，燭台切金黃色的眼睛被紅色染成了火焰般的橘紅色。

明明是讓人覺得溫暖的顏色，被他看著卻感到不寒而慄。

「怎麼了，不逃跑嗎？還是被嚇到跑不了了呢？」

燭台切用手指抬起七蒼玥的下巴，少女綠中帶紅的雙眼裡帶著一絲恐懼。

「這樣就害怕了嗎？還真脆弱。」燭台切把刀抵在七蒼玥的脖子上，「反正我也不需什麼主人，就在這裡把妳殺掉好了。」

殺？我嗎？七蒼玥愣愣的看著頸上的刀刃，這把刀的持有者，曾經說過這把刀是用來斬殺阻擋在她面前的敵人的。我是敵人嗎？為什麼要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？我不是你的主人嗎？

「燭台切，不能把她殺了。」和泉守伸手拉住燭台切，「三日月大人說了，她和另一個女人要留著，不能隨便動手。」

「呿，真掃興。」燭台切邊說邊收起刀刃。

「之後會有機會的。」和泉守瞟了七蒼玥一眼，「畢竟『主人』沒有存活下來的意義。」

燭台切笑了下，「哼，聽到了嗎，小姑娘？我現在先依三日月大人的意思不動妳，不過等到他下令的那一刻，我一定會讓妳首身分離，做好覺悟吧。」

七蒼玥吞了口口水。好恐怖，燭台切好恐怖。

『喂，大嬸，振作點啊。』意識裡響起了青年的聲音，把七蒼玥暫時從恐懼中拉了回來。

『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吧？妳要去把長髮和眼罩帶回來啊。』青年繼續說道。

把和泉守和燭台切帶回去……？

『雖然他們兩個有時候很討厭，但是沒有他們我就找不到人吵架啦。所以，去把他們帶回來吧，大嬸。』

七蒼玥握緊拳頭，深吸了一口氣。「謝謝你，闇封。」

不需要主人？開什麼玩笑。我不會接受這種事的，那怕這一天是世界的終結。

七蒼玥召喚出闇封，武士刀銀白的刀刃在咒文下變得漆黑。

『不用擔心，就算世界末日到了，我、斬靈，還有舞蝶都會陪著妳的。』闇封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
「喔，還有辦法反抗嗎？或許妳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脆弱嘛。」看著七蒼玥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，燭台切略帶佩服的說道。

「還給我……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還給我，把原來的和泉守和燭台切還給我！」

★

亞瑟……你在……哪裡……？

四周一片漆黑，陪伴自己的只有令人發狂的寧靜。

在哪裡？主人在哪裡？

黑暗中沒有人會回答自己的問題，只有回音不停的迴盪著。

在哪裡……哪裡……

「……棄吧……不可能贏……我……」不遠處傳來了說話聲，那是我自己的聲音。

黑暗中突然爆出白光，切國反射性的把手擋在自己面前。

待到光芒消去，切國才敢放下手，他發現眼前出現了類似螢幕的景象。

畫面上只有一個人，那月光金的短髮，祖母綠色的雙眼……是亞瑟！

切國睜大了青綠色的眼瞳。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亞瑟的影像？是反轉體讓他看到的嗎？

亞瑟似乎受傷了，左手臂的袖子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，但黑色的西裝外套看不出那裡是否已經沾滿了鮮血。

「這場決鬥是我贏了，亞瑟．柯克蘭。認輸吧！」反轉體這麼說道，刀尖指著亞瑟的心臟。

亞瑟想舉劍反抗，但左手傳來了劇痛讓他只能把手空出來壓著傷口。

「死吧！」

不要……

——放心，你不會反轉的。

你明明這麼說過的。

刀刃毫無阻力的刺入亞瑟的胸口，亞瑟咬牙忍住疼痛。

不要……

——別被染黑了，切國，白色比較適合你。

你明明這麼說過的，但是我……

鮮紅的液體自亞瑟的嘴角流下，反轉體拔出刀刃，血滴濺到兩人的臉上，濺到亞瑟的西裝上，濺到反轉體的黑布上。

不要……

——你果然也反轉了，切國，不喜歡白色嗎？

我不討厭白色，雖然那總是提醒著我是仿冒品的事實，但你說很適合我，所以……

反轉體再次舉起刀刃，閃著寒光的鐵片這次瞄準的是亞瑟的脖子。

不要……

——我很喜歡紅色和白色……為什麼？因為那是我家鄉的旗幟顏色……是啊，就和菊故鄉的國旗顏色一樣。

因為你喜歡白色，所以我不會討厭。

銀白的刀刃揮下，眼前的畫面就此染上了鮮紅。

不要離開我，亞瑟！

——嗯？切國，怎麼了嗎？啊，快三點了啊，點心吃草莓派可以嗎？

——我在看什麼書？這是我家鄉的經典文學，狄更斯的《孤雛淚》，要看看嗎？

——切國，要一起去買東西嗎？……嗯，得穿斗篷出去啊，畢竟現在還是白天。不過兩個在白天穿著斗篷的人……感覺會被路人側目啊……

——你就和阿爾弗雷德小時候一樣呢，喜歡躲在我身後……不，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，像小孩子沒有什麼不好的啊，而且我不討厭小孩子……沒有說很喜歡喔，只是不討厭。

——沒事的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，所以別難過了。

你明明答應我的，說會一直陪著我的，為什麼……

一片鮮紅的畫面上再也看不到那比他還淡上許多的金髮，也看不到比他還深邃的綠瞳。

切國跪到地上，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。

——我是亞瑟．柯克蘭。

——我是山姥切國廣。

訂下契約時的情景，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★

都是我的錯，都是我的錯。

要是我當時沒有進入祖國的記憶的話，要是我的心靈沒有那麼脆弱的話，反轉的我就不會出現了吧？

都是我害的，都是我害大家反轉的。

堀川、和泉守、一期、石切丸、長谷部，還有明石……大家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反轉。

好痛苦……

好難受……

好想哭……

為什麼我這麼軟弱？明明是刀，卻什麼也做不了。

好寂寞……

在這黑暗的空間裡，只有我一個人，只會有我一個人，不會有其他人在這裡。

好想回去，好想回到大家和平相處的時光。

和鶴丸一起吵架、和螢丸一起比試、和一期一起逛街、看長谷部背著石切丸到處跑、看和泉守躲著堀川、看燭台切和蒼玥的武器對罵……

還想和可瑤一起在幻世巡邏、看切國和亞瑟一起待在圖書室、看明石和法蘭西斯在溫室裡照顧植物、和祖國一起坐在外廊上喝茶……

還有好多事還沒做，還想再和大家多相處一段時間。

但是已經不可能了，所有美好的記憶將在今天全數被消滅。

對不起，可瑤，我什麼都做不到。

我就只是個裝飾品而已。

「你就這樣絕望下去吧，本體。」前方響起了聲音，那是三日月再熟悉不過的聲音。

他自己的聲音。

「比起主人逝去，自責更能讓你陷入絕望嗎？你還真是個怪人。」

「你想做什麼？爺爺我沒有心情陪你吵架。」

「只是想看看你過得怎麼樣而已，看來一切都照著計劃發展。」

「你別假好心了，其實你是來嘲笑我的吧？」

反轉的三日月聳了聳肩，「隨你怎麼想。」

說完，穿著黑衣的三日月轉身離開。

「等等！」在與黑色的自己離開之前，三日月出聲喊道。

黑衣的三日月停下腳步，疑惑的看著三日月。

「我問你，你是認真的想消滅掉大家嗎？」

「什麼意思？」

「一個人的世界，這就是你的本意嗎？」